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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仁随笔 | 安仁是什么?

2020-11-27新闻3

原标题:安仁随笔 | 安仁是什么?

一千个旅人的眼中就有一千个安仁,那么“安仁是什么”的灵魂追问,也显得迷离起来。

本文作者将分享“安仁的四个维度”,以帮助大家更好的解读安仁。

作者介绍

夏钦,机关职员,媒体管理者,文字热爱者,发表各类作品300余件100余万字,散见于《人民日报》《北京青年报》《当代青年》《啄木鸟》《四川日报》等中央省市刊物,编著有作品《高新之光》《彼岸的浪花》《苏东坡密码》等多部。

安仁是什么

文/夏钦

突然发现,企图用一句话来定义一座古镇的调性是十分困难的,至少对于安仁古镇而言,我的努力显得十分徒劳。

在女性的眼中,安仁是旗袍的化身;在年轻人的眼中,安仁是古旧的代名词;在老外的眼中,安仁是打望中国古镇的一扇窗户;在学者的眼中,安仁是解读民国风云的活化石;在行者的眼中,安仁是舒缓的慢时光;在食客的眼中,安仁又是美食天堂......正如一千个读者的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一千个旅人的眼中也有一千个安仁。什么是安仁?安仁是什么?无数次的灵魂追问,在于无数次与安仁的美丽遇见。本文中,我想分享的,是品读安仁的“四张面孔”,或者叫悦读安仁的“四个维度”。

安仁是中国旗袍的故乡

旗袍之于女人,是沉香水榭里的一帘幽梦,是出水芙蓉般的花间诗词,是风情万种的优雅古风,是无法言说的致命诱惑,更是难以割舍的爱恋。以前说起旗袍,我们总会想起民国,想起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想起那时的女子穿着旗袍的那份优雅、浪漫、摩登和经典。也许只有女子在老上海的街头穿着旗袍,才会勾画出服装美学“霓虹般色彩斑斓”的风景来。

亲爱的,今天我要告诉你的是,“穿着旗袍到安仁”已经成了新的流行时尚。蜀中大地,“在安仁穿着旗袍行走”已经成为美女们的一种生活方式,成为一种居家日常。“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戴望舒的《雨巷》中,“雨巷、油纸伞”成了抒情的意象。实际上,美女们穿着旗袍行走,还需要好的背景,才显得摇曳多姿。有轨电车、青砖黛瓦、雕花门窗、百年桂树、青石板路、摩登剧院、各色小店、书院学堂、市井烟火……关于穿着旗袍需要的古典与时尚、恍惚与迷离,在安仁,都能得到一一满足。

有人说:三十年代的老上海就像是一个蕴含着丰富文化底蕴的博物馆,而旗袍是这间博物馆里的艺术珍品。试想,在这样一个民国风满满的古镇,低头抬头都是身着旗袍的女子款款过往,高跟鞋叩响在古旧老街的青石板路上,发出的声响如历史的跫音,袅娜的身姿如风吹杨柳一样摇曳,一颦一笑如出水芙蓉,该是多么美好的诗情画卷啊。而这,是古镇女子的生活日常,他们没有刻意为了一个盛大的节日,一个庄重的仪式才隆重地穿上旗袍,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在烟火人间的生活细节中,让岁月风情万种地开着,让时光将旗袍招摇成一朵盛开的花,简单而诗意,自然而优雅。

曾经看过一篇刘若英写祖母的文章,对于永远一身齐整旗袍的祖母,她称之为“一世优雅”。刘若英的祖父刘咏尧是国民党的一名资深将军,祖母钟光仪几十年如一日,出了卧室门,永远是穿戴齐整的旗袍丝祙。我不知道安仁与旗袍的结缘始于什么时候,数年前,当一个如刘若英的祖母一样着一身旗袍的娇小女子操盘安仁古镇的打造时,“穿上旗袍去安仁”就渐渐成了安仁的一个品牌,一张名片,一地生活居家日常。即使烟雨江南,也难有哪个古镇如此执著于旗袍的情结了,如是,称它为今天中国旗袍的故乡,好像一点也不为过。所谓岁月静好,所谓一地文化养成,离不开持久润物无声的滋养与培育。

安仁是公馆建筑的王国

歌德关于“建筑是凝固的音乐,音乐是流动的建筑”的论述,是从数与美构成的和谐度来诠释的,若从时间的角度来看,我们不妨依葫画瓢打个蹩脚的比喻:建筑是岁月的雕痕,是历史的吸纳器!

放眼神州大地,好几个被称为“万国建筑群”的所在,都有一段特殊的历史,或风云激荡,或曲折艰辛。看到上海黄埔江的万国建筑群,我们想到的是屈辱的租界岁月;天津的“五大道”,见证的是向英法开放天津作为通商口岸的国祚衰落;青岛八大关建筑群,烙下的是德国侵占胶州湾的历史印记;厦门鼓浪屿的近千座历史建筑,为回顾19世纪中期到20世纪中间的百年沧桑巨变,提供了独特的素材和例证;云南和顺古镇的多样老建筑,是一代代和顺人“走夷方”的苦难辉煌;而四川安仁古镇的公馆建筑群,则典藏着民国风云传奇般的家国故事.....

27座中西合璧的老公馆、37座现代博物馆、12处文物保护单位,它们共同构成了安仁作为公馆建筑王国的历史本底,众多保存完好、主题独特的民间博物馆,为它赢得了“中国最大的民间博物馆聚集地”的美誉。正如所有的建筑背后都是人的命运悲欢一样,安仁的老公馆,讲述的是一个刘姓家族在风雨飘摇时代的传奇崛起,见证的是一段川军抗战的热血历史。而民间博物馆扎堆兴起,与一个樊姓汉子的英雄主义情结密不可分。

我没有细究过刘氏家族清初从安徽徽州移民入川扎根安仁的那段隐秘历史,但经过两百多年繁衍的开枝散叶,在战乱频仍、内忧外患的动荡政局中,刘氏家族奇迹般在乱局中崛起却是不争的事实,想必,“精明”是这个家庭在传承中不变的基因。到了民国初年,刘氏家族已经枭雄辈出,军长、师长、旅长相继产生,还出了四川省主席和战区司令长官,县团级以上军政官员有近50人,“三军九旅十八团,营长连长数不完”已不是传说,而是这方弹丸之地一个家族风光无限的真实写照,其中最有影响力的,是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一军军长刘湘、二十四军军长刘文辉和“大地主刘文彩”。他们的发迹,最终造就了安仁数量庞大的公馆群,就像下南洋“走夷方”的和顺人一样,数年在外打拼的成功者衣锦还乡后,成就了中国第一魅力小镇。

高大的门楣,巍峨的府邸,青砖粉墙映衬着朱漆大门,每一幢公馆的背后,都是一个小家庭的成长隐密史,整个安仁公馆建筑群,就是一段荡气回肠历史的缩影。静静伫立着的老公馆群在岁月的风雨洗礼中,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为旅人合影留念的背景,成为逝去的一段历史的活化石。那些看似斑驳的墙壁,那些曲径通幽的庭院,那些花木摇曳疏影横斜的花园,汇成了一条又一条记忆的河流,让人感受到世事的变幻莫测和人生的潮起潮落。

相较于保存完好的公馆建筑群,我更感兴趣的是民间博物馆建筑群,在一个欲望与竞争、速度与激情的时代,还有那么一群人放弃财富,放弃名利,奔着心中的梦想,倾全部财力、精力去做在他们看来比挣钱更有意义的事。就像提起乌镇,不得不提他的灵魂人物陈向宏一样,说起安仁的民间博物馆建筑群,不得不提一个叫樊建川的人。这个曾下过乡、参过军、任过教、当个副市长、做过房产开发商的人,在生意如日中天的时候从商场隐退,干起了赔本赚吆喝的收藏行来,建起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民间博物馆。15年弹指一挥,世间少了一个赚得盆满钵满的房地产开发商,成就了中国最大的民间博物馆聚落的掌门人。我以为,“异类”樊建川的行为,与出师未捷抱病而逝,留下铮铮遗言“敌军一日不退中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的刘湘,在爱国的壮怀激越上,殊途同归。

安仁是烟火成都的缩影

古镇对于当地的原住民而言,首先是用来过日子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打造得又有地方特色,美到赢得旅客的参观、体验甚至参与其中,这才是古镇发展的根本之道,而不能本末倒置。

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吃喝玩乐、酒色财气、柴米油盐、休闲娱乐,在安仁古镇,可谓应有尽有:在这里,我们能吃得到1938年至今的市井老街菜,坐得到满满民国风的“铛铛”轨道电车,喝得到代表老成都休闲时光的盖碗茶,看得到如旧上海般穿旗袍的女人。也能买得到从田间地头长出的时令菜蔬,看得到嘴里吸着叶子烟坐在街角与人闲聊安详的老人,听得到纯粹本土的乡间俚语……

多年前,第一次安仁之行好像是赴一个朋友的约会,一群星散了多年的朋友,因为一个特殊的约定,从四面八方赶来,约定在一个保存完好的老公馆内雅聚。

时令大概是五一期间的一个周末,一场新雨之后,修葺整齐的花草树木吐出新绿,散发出迷人的芬芳,夜雨下得透彻而密集,雪白的枙子花落了一地,朋友特意瞩附酒店的员工不要将落花扫去。在一地雪白的花蕊的映衬下,我们谈天说起,聊起别后多年彼此的变化,微风过处,枝上的花瓣漱漱飘落,和地上的花蕊融为一起,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馨香,环境之清幽,点缀之精巧,装修之雅致,让人疑心身处仙境。中午推杯换盏微醺之后,我们转移战场,到一个人声鼎沸的露天茶院,在竹藤椅的“吱嘎吱嘎”声响中,在茶倌的大声吆喝中,在茶客们嘻嘻哈哈的调笑声中,喝着热气腾腾的盖碗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或者什么也不说,就着初夏微暖的太阳,索性打个盹,安逸而满足。晚上,作别主人的殷切款待,各自安好后回到宾馆,竟睡意全无,和一个朋友溜到街上四处打望,到处都是宵夜吃“鬼饮食”的人,在一狭窄巷子的转角处,各自点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毛血旺,就着二锅头和花生米,开始了海阔天空。那时我觉得,这样的古镇,这样的场景,才是褪去浮华的安仁,才是本色的安仁,才是一个烟火味满满的安仁。

后来有一年的国庆黄金周,原本没有外出安排,因为临时事情的改变,空睱了两天的时光无处安放,我和爱人相视一笑,几乎异口同声说“到安仁”。就这样开始了一趟说走就起走的旅行,晚上在一家用原木装饰一新的客栈入住,环境清幽而诗意,无处不在的温馨细节,让人感到宾至如归,睡梦中居然听到了蛙声一片,只想沉沉地睡个天翻地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地外出溜达,发现原来住在古镇的边缘,原汁原味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牛啊、鸭啊、鹅啊,不时地撞入你的眼帘,古镇旁正在田野里挥汗如雨的老农,院坝上晒稻谷的贤惠村妇,家门口拉家常的邻家大婶,疯狂玩耍的孩童……这些也许毫不起眼的场景,因为和原生态的乡土生活自然衔接,在我看来,却是安仁古镇魅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华夏大地上一掷千金的人造古镇纷纷穿越回不同的朝代,以千奇百怪的面目出现在当下,而妄图再现历史上什么朝代的荣光时,安仁古镇能保持这份定力实在不易。行走其间,你会发现,安仁古镇就像是一座隐秘的花园,携着悠久的文化深藏在风景之中。这里很难看见城市的喧闹,商家的吆喝,抬头陪伴你的是悠悠的云朵飘浮在天空,低头是布满岁月痕迹的青石板巷路。你会感受到,安仁的美是宁静的,安仁的美是自然的,安仁的美是白鹭飞过稻田,安仁的美是荷塘里的蛙鸣,安仁的美是斜阳洒在沧桑的古巷……浸淫在这样的古镇,某种意义上,就是在品读烟火成都的细节。

大凡能给外界有吸引力的古镇,我以为,它必须具备很多要素:悠远的历史、质朴的建筑、深厚的人文、灵动的山水,它不是人工雕琢为吸引旅游者掏腰包的假古建筑的堆积,不是胡编乱造典迹的哗众取宠,不是逐利商人的坑蒙拐骗,它应该是任凭风吹雨打,你来或不来,你见或不见,它都在那里,它客观地存在,不因你的探访而多一分惊喜,不因你的离去而有太多伤感。它真实的在场,不矫揉造作,不虚与委蛇,它活在自己的历史中,它与周边的山水、自然、田地、子民完整地、有机地、自然地、随意地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自然的山水田野是古镇的有益补充,古镇是自然的山水田野的灵魂核心,如此相得益彰,相映成趣。

安仁,不是在自觉与不自觉中,坚守着这一古镇建设法则么?

“近者悦,远者来。”2000多年前,孔老夫子回答叶公关于如何治理好城邑的一番真情告白,道出了古镇打造的两点精髓:增强“近悦远来”的吸引力。

安仁是小镇美学的样板

修旧如旧、小桥流水、仿古建筑、纪念品小店、土特产小店……经过一段时间的高歌猛进,古镇建筑已经走到了千镇一面、复制粘贴的尴尬重复局面,没有特色,没有个性,没有灵魂,没有可持续发展的顶层设计。但就像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一样,隔一段时间到达安仁,你就会有新的发现,新的惊喜正在每一个不曾设防的路口,等着你的造访,而它厚重历史文化、民国风情的人文本底却始终如一,在变与不变之中,不经间意,安仁探索出了一条自己的古镇打造之路,形成了自己可持续发展的特色美学。

正如我们在前面提到过的,公馆、博物馆群落是安仁古镇最核心的文化资源,是它具有独特个性、高辨识度的灵魂,这些年安仁在建设突围中,始终将其作为古镇改造和“三文”产业开发的关键所在。依托这些核心资源禀赋,对老街上的公馆群做的修缮、活化、串联、扩充等“变脸”手术,都是细节上的精雕细琢,局部的画龙点睛,规模上的乘数效应。

产业牵引的自我造血功能,是一个古镇永续发展的关键,没有这个支撑,古镇就会成为政府财政巨额投入后的“面子工程”,要想“面子”长期挂得住,就只好像永无止境的“黑洞”一样投入,这,实际上与古镇打造的初衷背道而驰。

而安仁,通过“小镇美学”的顶层设计,亮出了一个小镇5A级梦想的底牌:以“文化+旅游+城镇化”的创新模式为总引,实施“文博、文旅、文创”三文产业规划立意,打造“世界博物馆小镇”。

今天,我们漫步在安仁古镇,与几年前相比,实实在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昔日人去楼空的旧厂房,已经蜕变成为安仁华侨城创意文化园;“成都市蓉创城乡社区空间美学研究院”挂牌,南来北往的学员到这里来学习取经,论道交流;南岸美村的“林·盘”艺术装置,正在成为新的旅游景观;锦绣安仁奇境花园、林盘庄园、景观农业等区域,正在形成安仁公园城市建设的主体脉络;双年展、音乐节等一系列现代IP新鲜出炉……

安仁正在变得更丰富、更有内涵、更加时尚、更加优雅。“年轻人多了,说普通话的多了,外国人多了。”当地人这样描述安仁的变化。几年前,一个远嫁法国的成都姑娘莉莉将与法国新郎盛大的中式婚姻选择在安仁,正是看中了它的文化传统与开放包容。双年展、音乐节对于有着1400多年历史的安仁而言,那些渐行渐远的精致、和缓、温文尔雅的精神,很好地收藏在老百姓生活的日常之中,又不断生长、融合、突破,形成了独有的生活美学。这种生活美学亦成为一种价值观:她顽强地守护传统,也宽宏地接纳一切变化;她推崇效率与创造,又对每一个生命饱含温情。在安仁,生活与美学并不割裂,也不是抽象的符号,而是蕴含在所有日常中那生生不息的活力。在这个意义上,安仁的生活美学是培育创造力的生态,是触手可及的幸福感,也是古镇发展的重要使命,是城市功能和市民生活的品质提升。

立夏之日,一遍一遍地看着“安仁,我的心”的MV,当悠扬的旋律一遍遍在耳边回荡,当安仁的细节一次次在眼中回放。我知道:一个更好的安仁,正在等着你的“遇见”。

什么是安仁?安仁是什么?你心中对古镇的期盼是什么,也许,在安仁,你就能发现什么,品读到什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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