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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戏画戏:看墨线、墨点与墨面之间的相互组合

2020-11-14新闻15

过古稀之年的画家周根宝年轻时在上海博物馆从事古画临摹复制,后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旅居美国,但一直热爱中国戏曲,对中国画的思考与创作从未停止。这些天,“‘古风遗韵’——周根宝中国画作品展”在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美术馆对外展出,对于戏曲人物画,周根宝认为,中国水墨画是墨线、墨点与墨面相互组合的艺术,是中国画与西洋绘画最大的区分点。

本文是其对于数十年戏曲人物画创作缘起的回忆与心得。周根宝,笔名阿豹,九岁学画,先后毕业于上海市美术专科学校预科,上海大学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师承画家程十发、谢之光。

周根宝戏曲人物画

我从上80年代初开始画戏曲人物,至今也有近四十个年头了。其实对于戏曲,我本是个地道的外行,既不能唱,更不会演。五音不全的我虽然有时也会憋着嗓音哼上一句:“我本是卧龙岗……闲散的人……”

但实际上这场和戏曲的不解之缘,还得从我的童年经历说起。

我出生在上海浦东东昌路,也就是现今因繁华而闻名世界的陆家嘴!可谁能想象,2050年前那里还是一片乡野,逶迤的黄浦江流经此地,突然来了个90度的大转弯,留下一片喙形的冲击滩地。这块地犹如一只巨大的金角怪兽, 伸出脑袋,张开嘴巴,吮吸着母亲河浑黄的江水。明朝嘉庆帝师——大书法家陆深就生活在此地,而后陆氏家族墓园亦坐落于此地,故而此地得名陆家嘴。

陆深的主墓坟丘就在现今的花园石桥,长长的神道,排列着整齐的石人石马。 顺着烂泥渡路与海兴路之间,一直延伸到东昌路。然而,这片曾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土地,在解放前却是个穷人的聚集地。那些从江浙皖一带逃荒来此的贫民,用芦席稻草在当地搭建了无数棚户小区。按照老上海的说法,陆家嘴是当时典型的“下只角”(贫民区),聚居的都是最底层的贫民。他们有的在浦江码头上扛大包;有的在附近的纺织厂做苦工;也有不少依靠拾荒或拉塌车讨生活。每天清晨,“廓隆、廓隆”的马桶车是唤醒这片土地的号角。杨家渡、张家浜上来往的粪船,飘来阵阵恶臭,逼得人们不得不赶快起床;于是数不清的煤球炉子,伴着噼啪的柴爿爆裂声,散发出呛人的浓烟……

但是这儿的确也是个热闹的地方。与那一江之隔“寸土寸金”的浦西相比,陆家嘴却留着大片的空闲地。因此,对于大多数来自江浙一带的小戏班及跑码头的江湖艺人来说,这才是他们最理想的落脚之处。我幼时对戏曲的启蒙便是从这片空闲之地开始的。

我母亲是个戏迷,这个从11岁就进英美烟草公司做工的“宁波小娘”嗜戏如命。她大字不识一个,所以盼望她的儿子快快长大。为此,在我五岁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送我进了私塾。我刚刚念完“赵钱孙李”之类的识字课本,她就给我买了本《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唱本,要我一段段唱给她听。

那时我家没有条件买收音机,马路上跑江湖、唱滑稽戏的艺人 便成了我最早的老师。在烂泥渡路花园石桥转弯角落的场地上,几乎每天都有走江湖的艺人在变戏法卖拳头,更多的是唱绍兴戏、江北戏,还有上海的本地滩簧。这些艺人穿着简陋的行头,化妆更为马虎。他们常常是在面孔上涂上点蹩脚的油彩,一把胡琴,一块滴笃板的伴奏下就开场了。那时,我就会挤在水泄不通的人群里,听唱学唱。日积月累、耳濡目染,渐渐地什么《庵堂相会》,什么《卖红菱》《阿必大回娘家》等等,我就都能哼上二三句了。

其中对我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小热昏”了。“小热昏”是当时广泛流行于江浙沪一带,一种形式谐虐,以吴语为主的曲艺(俗称“卖梨膏糖”),是九腔十八调通俗的马路说唱。 多数情况下是一个演员站在高高的凳子上,旁边的一个小桌上放着小箱子 , 装有各式梨膏糖。上方悬挂着一盏汽油灯,用一小锣开场来吸引观众。观众绝大部分是我们这种小孩。“小热昏”由于语言发噱通俗,很受大众的欢迎。今沪上红极一时的“蔡嘎亮”乃至后来的周立波,似乎都可以说是“小热昏”的延续。我在这草根的不能再草根的场所完成了我的学前启蒙。一些戏文,从《隋唐演义》、《大明英烈传》到《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及《碧落黄泉》等,我都早早的了然于胸。

当然,小时候我也进过剧场看戏。那时在烂泥渡路上也算有家稍正规的剧场。说是戏院,实质上是沿街二三间房子打通而成。烂泥铺盖的地面上放了十余排长椅子。一个高出地面约八十公分的地方用木板铺成一个约四十余平方的舞台。上方挂着几只追光的灯具,涂满石灰的外墙上面书写了“协兴戏院”五个字。为了表示醒目,每个字都用红色圆圈围了起来。墙壁的正中则贴上近期演出的剧目,并醒目地标上头牌小生及头牌花旦的大名。我已经记不清是哪位了,都是从江浙一带刚刚出道的小演员。在我印象中,他们都唱得很好,特别是当这些演员来一句模仿徐玉兰、尹桂芳、范瑞娟等名家的唱腔时,台下的戏迷便会发疯似地大呼小叫,这时,我也会跟着大家起哄,这样的热闹正是当年最开心的事。

#书法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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