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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距离触摸,黄花梨与时光艺术之美

2020-12-05新闻9

黄花梨有束腰带托泥宝座

黄花梨六足圆凳

黄花梨四月洞式门罩架子床

于峰馆长讲述黄花梨瓜棱式坐墩

黄花梨无束腰裹腿架几式大画桌

黄花梨带托子独板翘头案-夹头榫细节

前不久,北京天竺黄花梨艺术馆推出的向大师致敬专展,在社会上引起广泛关注。馆中展陈的370件明到清中期的黄花梨艺术品,浓缩呈现了中国家具史上的巅峰之作,观之无不令人震撼。

11月29日,青睐团友一行在于峰馆长的沉浸式导览和精彩讲解下,和馆藏重器逐一亲密接触、互动体验。这些简约古典的艺术品,宛若从历史场景中复活一般,有的高贵典雅,有的优美灵动,让大家领略到王世襄先生所说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典范”至美。

11岁少年题写馆名

青睐寻访当天,冬日的冷冽并未阻隔大家的热情。早早到达的会友把于峰馆长围了一圈。于馆长先介绍了有关黄花梨收藏的基本知识,随后笑道,“我们现在坐的每一把椅子都超过了四百年。”闻听此言大家不禁纷纷惊叹着低头抚摸,实实在在感受了一番自己坐的“时光”。

活动准时开始,于峰馆长带领大家走进古典与现代相得益彰的展厅。他朗声介绍,西侧的攸德书屋是一间实体的艺术书店,供观众读书休憩。东侧是专门开辟的传统文化公益讲堂,“我们坚持面向社会,特别是少年儿童传播传统文化,并且全部是公益的”。在他看来,“开启孩子们对传统文化的认知和热爱,对教育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于峰特别提到,“北京天竺黄花梨艺术馆”的馆名是由一名11岁的少年儿童题写,他直言,“让孩子题写馆名,可能是艺术馆的第一次。这表明北京天竺黄花梨艺术馆从诞生那天起,就要承载着为少年儿童传播传统文化的使命,也促使我们不停去创造这样的价值。”

于峰告诉大家,艺术馆的四层展陈主要按照家具的功能分类,分别是坐具、承具、储具、卧具,同时穿插场景复原厅,还原明代文人书房卧房的雅致意趣,还特别开设了向大师致敬的专题展厅。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摆放在大厅中央一张带门围子的六柱式架子床,断代在明末清初。说起黄花梨家具的特点,于峰如数家珍,他举手边指边讲:明代家具都有美好的寓意,这张六柱式架子床正面围子透雕的麒麟纹饰,是求子的寓意;三面围子透雕螭寿纹,双螭对视,螭身翻卷,似蝶飞舞,通灵动感;上部挂檐透雕双螭捧寿,正面牙条浮雕卷草纹,三面挂檐下透雕螭纹角牙;束腰之下牙条,斫壶门式轮廓,圆劲有力,浮雕双螭卷草纹,富于节奏感。同时他还不忘向大家及时科普:“卧具和坐具都分硬屉和软屉。大家看这张床的软屉基本结构是三层,最下边是一个弓子,弓子上边是麻绳编制的绷子,绷子上边是藤席,所以不用担心软屉结不结实,它非常结实,并且还有透气、利于更换等特性。”

零距离触摸,黄花梨带着历史温度

于峰停步在一架平头条桌前,笑着提问:北京天竺黄花梨艺术馆一共展陈370件明到清中期以前的黄花梨家具,为什么把它作为第一件摆放?

“因为它特别典型地代表了明代家具的三大巅峰特征,把精准的榫卯结构,简约优美的线条,以及美好寓意的纹饰展示得淋漓尽致。”于峰躬身手指桌腿顺势划下,“它是一腿三牙,什么叫一腿三牙?王世襄先生讲,一个腿上有两个牙条加一个角牙,称为一腿三牙。‘一腿三牙裹腿做’在榫卯里是最难的,也最高级。它这个撇腿,裹腿做、圆包圆,线条很简洁,却非常美。”

转过身,他指着一件举世罕见的馆藏重器说,“这件黄花梨独板翘头案,断代在1600年左右,明末清初距现在400年。这个夹头榫带托子翘头案的闪光之处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它长逾两米八、宽近半米的独板案面大料,像画一般。二是托子的档板,整体透雕加浮雕,呈缠枝莲纹,与明代青花瓷上所绘的缠枝莲无异。手雕缠枝莲立体丰满,可触可观。”大家凝神观看,整个案面黄色、红色、紫色交相皴染,泛着瑰丽的荧光,浑然一体的自然花纹似山连绵,如水潋滟,像一幅自然天成的山水手卷呈现在眼前,如倪瓒不染尘缱,似渐江逸笔清远,观之安然,让人心都静缓下来。档板正中雕的一朵莲花更是吸引大家弯腰探看,在梨子般大小的地方,一朵莲花自在盛开,花蕊点、须毕现,蕊须如丝,莲叶羞卷缠绵。其功之精,让人叹服。拉开距离再看,缠枝缠叶蔓延整个档板,枝叶深浅有度,宽窄有线,或弯或卷,飘逸动感。

于峰告诉大家,历史上黄花梨家具都是首先有了需要,文人再参与设计。比如在宫里,皇上说想在哪个位置要放一件什么样的家具,那就先从这个需求点开始设计。设计好后,工匠先拿榉木做一个小样,在小样的基础之上再改。定稿以后才能用黄花梨全部手工打做。因此“从它诞生那天起,就是名贵之物”。在他看来,古人在器物上所表现的内容,哪怕是一花一叶都是用心用情的,所谓“文以载道,物以寄情,诗以言志”。大家再看眼前器物,似乎遥见几百年前的文人君子正“以莲为说,以莲寄情,以莲达意”。再看缠枝莲,也变得灵动起来,不知不觉中充满生机,还似乎有点可爱。

于峰指着旁边的香几告诉大家,“明代家具的功能单一,比如香几就是香几,有人问能不能摆花?当然现在可以摆花,但古时不行,香几就是香几。中国焚香的历史悠久,唐宋以后焚香进入日常生活。香几通常是圆或方,但是这个六面有曲线、束腰有开光,曲线、直线、折线各种线条的综合体现在它身上,达到了明代家具造线审美的一个高度。”他再指向相邻一架文人案头的卷几,“这是一块整木锼出来的,锼,含有扣、挖的意思,是指过去传统工匠用一块整料把它抠出来的技艺。它代表着明代艺术的核心特点:写意,留白。既含蓄又美好。”

继续前行,一对圈椅唤起大家的热情。于峰笑言,“我们大部分人对古典家具的认知就是从圈椅开始的。大家看它一瞬而下,上圆下方,外圆内方,暗合着乾坤之说,和我们中国人外柔内刚的价值观也是相合,因此它流传广泛。还有一点,它整体形制有一个‘步步高’的节奏,也是一个美好的寓意。具体到这件古董圈椅,它最高级的就是呈现出的氧化光泽,非常沉稳、润滑,这种自然包浆形成的宝光大家可以上手去感受。”会友闻言边摸边赞叹,于峰进一步介绍,“它是去联帮棍,将鹅脖退后安装,以鹅脖位置和曲率,将空间巧妙地划分。既保持圈椅的结构强度,又能腾挪出更大的空间让位于入座者,视觉上留白,简洁大气,空灵飘逸。大家看在鹅脖上下两端安置两块角牙,既解决了坚固性和单薄之感,又增加了鹅脖整体协调性和美感。另外它明显宽于一般明式圈椅,使坐者靠之接触面增大,舒适度随之增加。而且下部采用前后低、两侧高的管脚枨,与常见的步步高赶枨不一样。”

有会友忍不住试探地问,“可以坐坐吗?”于峰笑言,“您可以坐坐。”他转而告诉大家,北京天竺黄花梨艺术馆可以文明动手,大家能够触摸黄花梨家具,感受它的文化与历史,这恐怕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体验。“摸一摸,感受它榫卯结构的精准,坐一坐,为什么能待得舒服?就是因为它做工很精细,甚至非常贴合人体。”几位会友先后试坐了一把,纷纷感叹工匠技艺的妥帖。

震撼的同时,看到由宋到明的演变

拐过一个弯,大家眼前突然一亮。一架长长的屏风立在前面,令空间也变得如梦如幻了。于峰指出,黄花梨屏风是“化石级”的器物,“中华民族有文字记载的历史3500年,而有文字记载就有屏风。官邸的‘邸’,原意就是指屏风。这扇围屏是双面雕工,也就是说它不一定是要靠墙摆放。它的两侧都可以欣赏,大家可以走到背面去看一看,想象一下古人是如何共享空间的。它两面都雕有螭龙纹饰,在中牌牙口雕有蝙蝠,寓意着‘福在眼前’。除了用料、雕工,它每扇门都是以铜箔连接,非常精美。我推测它原来都是带着画心的,应该和双面的苏绣、绢一类的画比较契合。”

有会友表示疑惑:老百姓家里头也可以用带龙纹装饰的器具吗?于峰笑言,“龙在过去并不是皇上、皇家的专属,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因此龙在民间被大量使用。清律里面对五爪龙有一些规定,但老百姓很多就用四爪龙,大家叫做蟒,但它和龙其实长得都一样,只是细微差别而已。”

往前走,两只精美的木制箱子勾起大家的好奇心,它是干什么用的?于峰解开谜底:“它是冰鉴,也就是冰箱,极为罕见。目前所知北京故宫藏有柏木冰箱。古斯塔夫·艾克先生所著《中国花梨家具图考》图版41所列冰箱一支,为席尼·库波先生所藏。本馆所藏冰箱与席尼·库波先生所藏冰箱除了有六个共同点以外,还别具四个特点:一是箱体为四面均雕竹,共雕竹110根。竹节、竹芽栩栩如生,寓意深长。二是上部盖板前后各置一小金属环。三是四足为三弯腿,足底为夸张兽脸,韵味灵动。四是托泥为四根罗锅枨,富于张力和节奏。值得一提的还有,此冰箱内部的胆,为底部、四面整块铜板,锡焊连为一体。古人技艺,着实令人叹服。”

于峰指着一架大气宽阔的禅椅,补充知识点,“唐以前,我们中国人是席地而坐的,除了端正的坐姿,休息时是盘腿坐的。唐以后开始有了高形制的家具,但是人们还保持着原来的坐姿,坐在圈椅上、坐在南官帽上都不能盘腿,为了保持盘腿习惯,古人专门设计出禅椅这个坐具。”直观看去,大禅椅仅由几条横平竖直的木棍组成,经于峰一番细述,大家才明了它的不凡之处。“一般椅类,大多长不足65cm,厚不足50cm,但它长74.8cm,厚74.8cm,通高76cm,几乎为正方形。美感也就大不同——方方正正,大气宽阔,显得尊贵、神秘。它大,却用材极少,椅面之上横材三根,竖材四根,最大程度体现了禅椅空、清的风骨。而且这个禅椅代表着宋代三面平齐的大椅,向明代椅子的渐进演变过渡。宋椅的宽硕,用料之简,内空不饰的古味,它都完美体现出来。我们有理由相信,它影响了之后的部分靠背空敞的玫瑰椅和南官帽椅,并顺延影响至今。”于峰俯身手指细节,“它四腿与靠背、扶手一木连作。腿下部是步步高赶枨,枨下四腿之间都是罗锅枨素混面,贴着步步高赶枨下边安装。搭脑、扶手与腿子以挖烟袋锅榫形式结合。”

于峰告诉大家,极度简约、空灵的大禅椅非常符合20世纪西方极简主义的艺术理念,一出现便成为家具界耀眼的明星。本馆所藏这对黄花梨大禅椅,与意大利著名中国明式古家具收藏家霍艾博士所藏的那件,在形制上几无二致。王世襄先生《明式家具萃珍》椅凳类图十,收录一支明黄花梨大禅椅,他的评价是:“禅椅使我们更清楚地看到传统家具由宋到明的演变过程,它除有艺术价值外,更有其重要的历史价值。”特别幸运的是,霍艾博士雪藏那支大禅椅在意大利,另一对便在本馆收藏。

走着走着,一架龙头高面盆架吸引大家围观,于峰介绍说它是王世襄同款藏品。根据考古学家张辉的著述,馆藏的龙头嘴里还含着珠子,要比王世襄先生的藏品更老。螭龙的挂牙、麒麟送子的中牌、莲花头,大家不禁感叹,“过去放一个洗脸盆有多隆重、多有仪式感。”姿态万千的展品令人眩目,不少会友询问它们的出身,于峰告诉大家馆中藏品大多来自安庆、婺源、苏州、南京、仪征一带。

再现古人追求美好生活的场景

于峰停步介绍,“大家看这件,它叫上提式交杌,目前全世界已知的有四只,那两只1997年在美国苏富比拍卖出现过,剩下的两只就在这儿了。”交杌俗称马扎,更古时它又被称为胡床。李白《静夜思》中“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床”,指的就是它。它下边还有一个脚踏,而且是活的,是非常难得一见的坐具。于峰指着另一件折叠式交杌坦言,明代家具既要服务于结构的稳定,又要服务于审美陈列,兼收并蓄。“大家看这个明代的黄花梨交椅,价值很大,清中期以前,做行军打仗、外出狩猎之用。人们常说的‘坐第几把交椅’,就是由它而来。一个螭龙纹,一个麒麟纹,麒麟纹在这上头就是一个武将的纹饰。”闻言大家忍不住出手一试,有的提动脚踏,有的试其轻重,眼前仿佛浮现出几百年前古人“马扎一携,会友下棋”的生活场景。

转出小厅,一张四柱、一木连作的小床惊艳了众人。“它前后围栏攒框镶装三块透雕山石灵芝,树草牡丹和凤纹绦环板。两侧围栏攒框镶装两块如上纹饰的绦环板。卡子花透雕海棠形寿字纹。四块围栏与四柱以扎榫形式结合。屉为藤编密制。无束腰,牙条起阳线,交于正中一簇卷草纹正中浮雕寿纹。牙头锼挖卷草纹。四腿直材,内翻马蹄……”于峰灌口一般的精彩讲述,大家听得就剩点头。他笑言,“明式成人床常见,婴儿床十分罕见。它不仅拆装方便,寓意美满,而且它是单面雕工,里面没有雕是怕伤到孩子,非常人性。”

一件全身闪着金黄珀质、花纹似山似水的柜膛圆角柜极为打眼。于峰笑言,“老百姓也叫它面条柜,柜门不用合页,采用木轴,是明代最典型的柜架类家具。它通体柱、枨外圆内方,柜帽转角,圆润流畅,上小下大,柜门中部开闩杆,有柜膛。一支柜内安对称的两个抽屉,另一柜内安一圆棍,便于储存大小物件和衣服等。通体无雕饰,光素大方,柜面和侧板为一木对开。”

对于黄花梨爱好者来说,遇见披麻灰的机会不多。什么是披麻灰?“麻灰就是用羊毛、猪血,再加上麻、石灰等等,搅在一起以后披到器物背后,用来防潮的工艺。”于峰介绍说。站在精美的画案前,大家纷纷低头去细细观察——在莹润鲜亮的背后,是斑驳脱落的麻灰。

有人问同是黄花梨,为什么颜色不同?“从大的分类来说,黄花梨分油梨和糠梨,并没有哪个更好之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很多人喜欢糠梨,它更明亮,纹理更容易起荧光。油梨颜色相对深一点,油性大,密度也相对高一点,我们更追求出宝光。”于峰指着一架双人琴案,“它是极为少见的紫油梨,如同大熊猫般珍稀。前两天北京市木材商会会长陈雪峰先生来看时,表示紫油梨的确非常少见。”

于峰告诉大家,明代家具30%都是拿到户外使用,这也反映出古人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大家看这个躺椅,为了翻身方便,它还做了一个扶栏,而且设计得相对宽,很人性。它的黄花梨自然纹理变化多端,也给人产生无限想象的空间。这边的小凳子其实更体现我们古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这种小凳子做得非常严谨精细,虽然很小,但夹头榫,角的位置向两侧外撇,两边挡板起云头开光纹饰,显得非常空灵。这个放轿厢前边的小箱,就是古代官员上班的公文包。”

于峰转过身,“对面各种榻也都是要拿到户外使用的。户外使用的器物本身传世就很少,这张榻在美国波士顿美术馆有一张同款,咱们这里收藏的这张,他们都没看到过。单人榻只要上拍都不得了,价值非常高,奔着亿去了。业内几位老师来时都围着它走不动道儿了。它的器型、包浆以及曲纹都极为精美。旁边的杠箱,是一个礼器,用来抬贺礼寿礼聘礼的,上面由螭龙组成双喜螭龙捧寿。”

画中实物在开馆前从未出现过

最后,于峰带领大家走进特设展厅。他告诉大家,明代古典家具收藏的四位大师,第一位是德国人古斯塔夫·艾克,他在1944年就写了一本书《中国花梨家具图考》,列了122件家具,从力学和美学两个角度研究中国明代古典家具,他对于中国古典家具在全世界的推广做了很大的贡献,“现在海外黄花梨古典家具的存量非常有可能大于国内,比如像大都会博物馆、亚洲博物馆、波士顿美术馆等等这些大的博物馆,都收藏黄花梨家具。”

还有一位是美国犹太人安思远,他的家就是博物馆,博物馆就是他家。他认为家里有人或者有宠物,都容易毁坏这些艺术品,所以他一生未娶。中国古典家具是他很重要的一个收藏研究品种。“2015年安思远先生的四把圈椅在苏富比拍了968万美元,折合6000万人民币。不过刚才大家看到我们馆藏的两对圈椅,比他的还多了两个几。”

再有就是我国著名的考古学家、古文学学家陈梦家先生和王世襄先生。

“王世襄编著的《明式家具珍赏》《明式家具研究》是我们的教科书,我们就是学着这两本书,认真地提高自己的认知水平。”于峰说。

为了向大师致敬,专展所展示的一个是大师研究过的展品,第二个是大师同款的藏品,第三个就是孤品,“出了我们这儿,就看不到了”。

于峰指着一个瓜棱墩说道,“它背后还有个故事。德国人古斯塔夫·艾克在《中国花梨家具图考》讲过,他从鲁班馆的李建元师傅那里见到过一种坐具,叫瓜棱墩,便让夫人手绘一稿放到书里。后来80年代王世襄老先生出版《明式家具研究》时提到,他见过古斯塔夫。艾克说的那个瓜棱墩,但并不是明代的瓜棱墩,而是鲁班馆李建元师傅仿的。王世襄先生还把自己见到的明代瓜棱墩的样式让夫人袁荃猷画了一个。现在咱们眼前这个,就和王世襄先生见的那个一样,真正的实物就在这儿。”说罢于峰弯腰把墩抱起来,“给大家看一眼,它难就难在里边有五个瓜棱,横纵再加上弧,完全靠榫卯连接”。

向前走,是一张皇上用的盘龙八柱龙床,为什么八柱?“皇上躺上去就是九龙,九五之尊。它的料非常大,光是把龙头专门雕出来就要铲掉多少料啊,然后每个龙头嘴里的珠子都是活的。”

最后,于峰停在一件躺椅前,“它在仇英的画《饮中八仙歌图卷》里出现过,几位大师都提过它。这件古画中的实物在我们开馆之前还从未示人。”他边演示边说,“它的活榫能抬起来,靠背能放下来拿到户外使用,还可以适当调整角度。”

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转眼过去,大家享受了一场纯粹而美好的文化之旅。近三十来年沉浸于黄花梨艺术收藏的于峰坦言,明代家具的留白、写意,简约不简单,达到了难以企及的艺术高度,体现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和大国工匠精神。他直言,黄花梨艺术馆最根本的是先做好保护、整理、研究,让“近看是技术,远看是艺术,回味是文化”的艺术之美点燃今人的文化自信,“让老祖宗所创造的精细重新鲜活起来”。

活动结束后,会友Karen返回头去专心拍照、细细观赏了一下午,并向展馆提出想好好学习,当一名志愿讲解员的心愿。会友清子说,她路过很多次都错过了,这次参观不虚此行,作为“黄花梨小白”的她,也想了解更多的黄花梨知识。会友张斌感叹,她这次真是拍摄到了黄花梨家具的精髓。会友杨晓光觉得,这是她与黄花梨的一场“艳遇”,因为去过很多博物馆,没有见过可以触摸明清黄花梨艺术展品的,“感觉不仅仅是在摸它,更像是在和当年的工匠对话:好活儿得是这样慢慢磨出来的……”

文/本报记者 李喆 摄影/蔡锐

#黄花梨#于峰#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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