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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洼知青记忆(10)

2020-11-21新闻8

我们五十七名大洼知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半个世纪过去了,现在回想起当年的那些事,仍然感到滋滋有味,因为那是我们的青春岁月……

大洼知青记忆(10)目录

【回忆录】扫除心中的“阴霾”

【回忆录】我和占亭上“大学”

【回忆录】我们那些年

扫除心中的“阴霾”

——徐秀普

下乡到陈家洼时,村里对知青的出身看得是很重的。我出身不是“红五类”,很担心自己的前途受到影响,当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可是做梦也没想到,一件幸运的事落到我头上,扫除了我心中的阴霾。

七十年代初(大约是一九七一年)为了战备需要,公社开展基干民兵射击比赛,各大队抽调部分基干民兵开始了紧张的训练。当时由于我不是基干民兵,也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一天上午,打头的带着我们十来个人正在南岗铲地,一位社员走过来跟我说,民兵连长姜长发让我去雷劈沟。雷劈沟就在南岗下坡,原来是基干民兵正在雷劈沟练习打靶。

南岗是个丘陵,雷劈沟是顺着山坡自然形成的一条土沟,宽约二十多米,最深处有十多米,长约近百米,显然这是个天然打靶场。沟的最南端竖着一个靶,靶的后面挖了一个半人深的坑,报靶人蹲在里面绝对安全。沟的北面用土堆成个小土台,对着靶心,枪放在小土台上,民兵们正趴在地上练习瞄准。

姜连长是退伍军人,当年四十多岁,中等个头,总爱穿一件绿军衣。看我来了很高兴说:“打过枪吗?”我说没有,他拿过一把步枪,简单地介绍了枪的部件及作用,并讲了打枪的要领。我接过钢枪,好重呀!我按照连长的要求也趴在土堆旁练习瞄准。

过了大约三十多分钟,连长让大家集合准备实弹射击,大家都很兴奋。我站在一旁看着大家打枪,一人一发子弹,随后就听到报靶员报靶:两环,五环,脱靶……,一会儿功夫,十个人打完了。姜连长给了我一颗子弹,说打一枪试试。我胆虚,他们都已经训练几天了,我刚来就实弹射击,心里着实有些发慌。但连长下了口令,我一勾扳机,突然枪托重重地撞在了肩上,枪管上翘,子弹“嗖”的一声飞出了雷劈沟。雷劈沟上面是南岗,刚才还有人铲地呢,再说后面还有敬老院,万一有人出来... ...,后果不堪设想。姜连长马上安排人上去查看。我也吓坏了,连长不断地安慰我,还不住地检讨自己,说自己没讲清楚。查看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说岗上无人,铲地的已经去另外一块地了,平安无事,大家都放心了。

我们接着练习。姜连长告诉我打枪时,枪有后坐力,所以枪托要紧紧地顶在肩上,双手握紧枪,三点一线瞄准靶。为了安慰和鼓励我,姜连长让我再打一枪。这回我稳住神,屏住呼吸,听到命令,勾动扳机,一颗子弹飞向靶心。只听报靶员大声喊:九环。这是今天的最高环数。姜连长高兴地又奖励了我两颗子弹,接着两声枪响,“九环,八环”。大家都给我鼓起掌来。姜连长不住地说,好!好!当时就宣布我是基干民兵了,代表大队去公社参加射击比赛。后来姜连长带着我们半脱产又训练了一个星期左右,按时参加了公社举行的射击比赛,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下图为下乡时期的老照片,中间为作者徐秀普,左一为编者李树华)

这对我真是个意外。因为按当时的要求,我是不具备基干民兵条件的。我非常感激姜连长,这不仅是因为参加了基干民兵,更重要的是他对我的认可。这种认可,就像阳光,驱散了下乡以来埋藏在心里说不出的“阴霾”,让我对未来有了希望。

一九七三年,我被调到大队鸡场工作,一九七四年被推荐回津上学,一九七六年毕业后留校任教,一直在教学一线,高级讲师(副教授),直至退休。

(下图照片是作者徐秀普与学校老师一起参加招生咨询工作时的合影,前排左二为徐秀普)。

我和占亭上“大学”

——魏铁森

下乡后,每逢冬季就回津了,在家里呆四五个月。每天无所事事,也觉得很无聊。那时学校也都逐步复课了,正好我姐姐在河北区业余大学上学,每周晚上三次课,每次上两节课,一节讲文艺战线两条路线斗争,一节讲毛主席著作,地点就在建国道河北区党校内。

老师是一位天津南开大学中文系毕业的讲师,三十五岁左右,留着卓娅头,穿一件带中缝的兰上衣,下穿一条筒子裤,给人一种挺干练的印象,像一位高级知识分子的样子。

文艺战线两条路线斗争,主要讲了鲁迅和四条汉子(周扬、夏衍、田汉、阳翰笙)的路线斗争,鲁迅的杂文《论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论“费厄波赖”应该缓行》的痛打落水狗精神,和《纪念刘和珍君》等。诗有七律绝句《悼杨铨》,七律《自嘲》“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己碰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冬夏与春秋”。老师讲,出家人要是交了“华盖运”那是上好运,俗人要是交“华盖运”就不好了,喝凉水都塞牙。最后两句是我不管外边政治风云如何变幻,我都坚持自己的信念“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讲毛主席著作主要讲了立论与驳论。立论讲了毛主席的著名论断: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三段论式:大前提、小前提、结论。大前提: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小前提:美国是帝国主义,结论:美国是纸老虎。驳论:国民党反动派是“三绝”吹拍骗,“四维”礼义廉。老师列举了事实,他们是怎样吹嘘自己,拍帝国主义的马屁,如何欺骗人民。国之“四维”,即是“礼、义、廉、耻”。“三绝”,即是“吹、拍、骗”,四维礼义廉,无“耻”字,那国民党就是“无耻”。

我俩断断续续上了一阵子,开春我们就回哈尔滨了。这就是我俩的一段经历,现在回想起来,上学的感觉真好!

(下图为作者魏铁森和知青战友周维起当年拍的老照片,右一为魏铁森)

我们那些年

——杨芝城

遥想我们作为知青的那个年代,在大洼插队时,每到清明这个季节,回津探亲算来已有几个月,又该筹划着回哈尔滨了。

那时我们各自家庭姊妹兄弟基本都不少,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切生活必需都凭票证购买,我们每年回天津也就是带一些粮票,和少许东北的大豆及少量的当地特产,在津一住就五六个月。

天津有句俗语“十七八的小子,吃穷老子”,想想那时,我们给家长增加了多么大的精神和经济上的压力。当时家庭主要经济收入来自父亲,如果母亲有工作,或哥姐、弟妹入职,经济上还略好一些。那个年代学徒工每月工资十七元五角,出师一级叁拾几元,生活水平普遍不高。

(下图为作者杨芝城下乡时期的老照片)

在津几个月的吃穿与回哈捎带,加之回程车票这笔支出,对当时的家庭是一个不小的压力,这些我们当时懵懂也是无奈。每当清明一过更是伤心,那时家长对我们的忧心,我们也是看在眼里,酸在心中,自保无力,脑中再也搜寻不到如何回慰父母之言,只能无语。

耳中响着父母的嘱托,心里念着自己努力的蓝图,又坐着北去的列车返哈。这样周而复始,我们像南归的燕子,往返于天津——哈郊之间。

(下图为网络图片“远飞的大雁”)

审核、校对、编辑/李树华

编者简介:李树华,天津“老三届”知青,1969年下乡到哈尔滨郊区陈家洼插队,1976年上学离开农村,师范毕业后曾任教师、秘书、管理干部、高级政工师。退休后写些回忆录。

#鲁迅#知青#大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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